由于今年上学的小孩人数较少,同时怕明年“捐资助学费”高涨,张立海(化名)希望能在今年给孩子报名上学。但不巧的是,孩子年龄差2个月满6岁。他托人问了附近的后南仓小学、官园小学等,希望能通融一下,但答复都是不行。
孩子户口回原籍
1997年从山东师范大学毕业后,张立海应聘到《大众日报》当记者,5年后成为编辑。妻子在一所小学教书,两人每月总收入7000多元,单位免费提供一套住房。张立海对那时生活的评价是“舒服”:房子就在单位院里,没有交通费;平时吃饭有食堂,也不用花太多钱。
如果生活一切如常,凭借他的能力,现在至少会在济南拥有两套房产、一辆私家车,建立起自己的关系网,成为所谓的“中产阶层”。2002年,妻子考上清华大学的第二学位,张立海毫不犹豫地辞掉《大众日报》的工作投奔北京。他当时觉得,妻子毕业后找一家单位工作落户“应该不会太难”。
到北京的第二年,儿子突然降生,此时距离妻子毕业还有一年。嗷嗷待哺的孩子让妻子无暇顾及找工作,在应届生身份的时候错过了落户机会,而孩子户口只能随父亲落在济南。
想上学先交助学费
张立海和妻子在通州也买了房。今年孩子该上小学了,他辗转打听了周围几所比较好的学校,有家长告诉他,今年缴纳的“捐资助学费”从6000元到12000元不等。如果不交“捐资助学费”,学校会答复说:对不起,我们这里招满了。这一点,大家都心知肚明。不交赞助费的孩子只能上“片儿”内的小学,而这些小学远远达不到家长的要求。
《中华人民共和国义务教育法》第48条规定:国家鼓励社会组织和个人向义务教育捐赠,鼓励按照国家有关基金会管理的规定设立义务教育基金。这条规定现在成了学校向非户籍学生强性收取“捐资助学费”的“合法依据”。一位家长说,学校今年在招收外地学生时,会给家长写条子,让他们凭条“自愿”到区教委交纳“捐资助学费”,交钱后,区教委给开捐款收据。学生凭收据办理入学手续。 “北京绿卡”不等于户口
2003年4月,北京市人事局公布了《关于实施北京市工作居住证制度的若干意见》。《意见》规定,持有《北京市工作居住证》的人,可不再办理户口《暂住证》,并在购房、子女入托、入中小学等方面享受北京市市民待遇。
以上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,真正具有吸引力的是第七条:持《工作居住证》满3年的,经聘用单位考核推荐,根据其能力、业绩情况,对于符合年度人才开发目录要求的,可申请办理人才引进手续。《北京市工作居住证》因此被形象地称为“北京绿卡”。2005年,张立海通过单位办了一张“北京市工作居住证”,他和大多数人一样,满怀希望地期待着三年后可以成为名副其实的“北京人”。但是,《意见》颁布三年之后,持有“绿卡”的人们发现,政府没有下一步的举动了。
今年2月23日,上海市政府发布《持有〈上海市居住证〉人员申办本市常住户口试行办法》,规定符合条件的来沪创业、就业人员均可通过申请获得上海户籍。而对于“北京绿卡”的持有者,目前北京人事部门并未考虑出台让其申办北京市常住户口的政策。市人事局副局长透露,由于北京人力资源等独特状况所决定,北京市与上海市并不具有直接可比性。现在北京人事部门并未研究这一问题,也不会将这一问题作为当前的工作重点。一位曾承办此事的网友说,“绿卡”转户口“基本上不可能”。该网友称,因为现在北京要控制城市人口,而且有个引进目录的限制,所以一年也就100人左右的指标,“那都是高精尖级的。”去年,张立海的“绿卡”到期,但因为种种原因,无法续签。“绿卡”转户口就这样不了了之。
同样是因为绿卡,2007年底,45岁的周靖向东城区人民法院状告北京市人事局,要求人事局落实对绿卡持有人的承诺,以便在北京上学的女儿能够参加高考。海南户籍的女儿无法在北京报名高考,而因学籍在京,她也已无法满足海南的报名条件。法院迟迟未予立案。
压力沉重日子不轻松
户籍制度的种种弊端历数了许多年,改革呼声也不断,张立海曾经乐观地认为:随着社会的发展,现行户籍制度应该会改革,“说不定到孩子高考的时候就不受限制了呢。”但现在,一提到教育,他就苦笑,“天天在发愁。”
他不止一次地回忆起在济南的日子,坐落于泺源大街的新闻大厦、在14层办公室的开阔视野、大明湖荷花荡漾的风景……“有一次我做完版回去睡觉了,突然觉得某个地方不太妥当,然后又起床去办公室改,也就两分钟的事。”现在每天从通州挤地铁到单位,来回近三个小时,“如果不(从山东)出来的话,我儿子现在应该上山师附小了。”
北京市统计局3月发布的去年本市职工平均工资数据显示,去年本市职工的年平均工资为44715元,张立海和妻子的工资都远高于这个数字,但沉重的经济压力让日子过得并不轻松。因为公办幼儿园已经招满,儿子上了小区内的私立幼儿园,一年花费两三万元,加上游泳、钢琴等兴趣班,小家伙每月开支就达三四千元。姥姥和姥爷从老家搬来后,照顾老人的重担也落在夫妻俩身上。
有一次张立海和同事聊天,当听说对方买件衣服都几百上千的价格,他很惊讶,“为什么我买的衣服才几十元钱?”张立海说,自己穿的大部分衣服都是7年前在济南工作时单位发的,更多时候会在地摊买,妻子也不太购置新衣,“能省就省点吧。”偶尔有个头疼脑热的小病,张立海和妻子都不吃药,硬扛着。家里的钱全都存下来,留给孩子上学。还要备着,给家里的老人看病。
张立海的工作属于“昼伏夜出”,每天晚上结束工作,他都坐120路到永安里,然后步行至国贸坐668路回家。但一旦超过12点,他就会错过末班车。这种时候只能花20元钱打车到国贸,再打车回通州。这样回一趟家就要花掉40多元钱。
张立海算了算,就是这样精打细算,每个月光交通费也要600-700元。即使每天这样在路上花费两小时车程,在北京7年,张立海没敢想过买车,“以后给孩子花钱的地方多着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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